这不是直接消除代偿反应跟解离,但是也等于是消除代偿反应跟解离。
这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回头复习一下,代偿到解离之间的那个过程——『变』跟『执』的那个点——人在代偿得很厉害,快要解离的时候,越来越往『我没有这个意思』发展;这样的人,他一定会有的一个特征,叫做passive aggressive,消极的攻击。
比如说,我今天帮一个人看了诊、开了药,他回去之后,过了一个礼拜回来。我问他:『怎么样,药吃得感觉怎么样?』他就说:『啊,杰中啊,是这样子,其实我没有吃诶。杰中,你要知道,我是百分之百信赖你的噢!只是你开了这个药以后,我就去上网百度,看看别人有什么意见。结果就发现,好像别人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我在网络上,看到那一叫JT叔叔的说『真武汤白术应该多加』,你怎么加少了呢?……』——那是网络上有人打错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就是JT叔叔。
你明明知道他是在顶撞你,但是他是用很消极的方法顶撞你——『我其实很信任你噢,可是别人说的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用一种『我也无能为力』的方法顶撞你,『不如我还能怎么样?』这种消极性的攻击。现在有很多权威角色,就好比说有些男生交女朋友,会把他女朋友管得死死的。但是你用光圈为角色压制女朋友,把女朋友管得死死的,你女朋友就会不断用『消极性的攻击』来整你。被人直接打一巴掌,这个叫吃明亏;被消极性的攻击攻击,叫做吃暗亏——暗亏比明亏难吃太多太多了。这种权威角色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他自以为他不要吃明亏,结果,都在吃暗亏。
当一个人从代偿到解离,消极性的攻击会变得很多。因为消极性的攻击,本身就是在完成『我没有这个意思』的一种方法。
还有一点:在一个人的代偿要到大解离之间,还会有个状况,我们姑且称之为『着魔』状况——是不是真有一个魔着在他身上,姑且不论,这只是象征性的说法——如果我们假设有什么『魔』着在人身上的话,这人出现一个特征:他的脑中,即使清清楚楚知道是事实的事情,他的行为却没有办法承认这个事实。比如说,他明明晓得这本漫画周刊是礼拜四出刊,他会礼拜二跑到书店去问『这本书出了没』。
我经验到更多的是——我这样子讲好像是在为我自己出一口气噢?——比如说,偶尔遇到那种快要解离的人,他明明晓得我医术比他好,可是他对我的『行为』和态度,都表现出『他是大师,我是瘪三』的样子——他知道的事情,他的行为上不能承认。
我说的这个『消极性的攻击』,跟『着魔反应』,还不能叫『完全解离』——还没到无相天魔。但那个念波,薄薄的那一层7分的念波带,就好像从浅海潜水到深海,中间会经过的那一段没有氧气的地带。
那段薄薄的念波地带,对人的影响还不小喔。那段薄薄的念波,要讲波长的话,非常接近《庄子》第二篇的倒数第二小段,历代没有人读得懂的『罔两问景』:影子的影子叫魍魉。影子的影子有一天问影子说:『你怎么这么无聊,人家动,你就跟着动,一点自主性都没有?』问题是,魍魉是影子的影子诶。
人的我执,在那个连你自己都不能发现,却在背后主导你的subconsciousness,在下意识、潜意识运作的时候,它会以一种『间接性』的方式发作:你认为自己不是那么想辩论,但是你的我执,会暗暗地在后面把你推到一个前面我说的那个年轻老师的立场;或者是你能力不够,但我执把你放到一个薪水高到超过你能力的工作环境。然后,在那些环境里,『唯物主义的结果』就是:你就必须不断地辩论下去。
其实,这种故事情节会发生,是因为你心中还是有那种在『代偿到解离』之间的过渡界面的波长,passive—aggression就跟『着魔反应』那个地方的波动。它会在你完全意识不到的地方,把你推到一个你一直需要辩论的处境。于是,你会得到一个唯物主义的结果:一直辩论下去、或者一直生气下去。因为你是被『快要到无相天魔的念波』所引诱,而被推进这个唯物结构的。
简单来说,当你是出在这个唯物主义的结果的时候,你说:『我是练《庄子》的,我要找到事实、承认事实,消去自己的情绪。』那会变得非常艰难。
但是你如果真的能够承认这个结构,说:『我能力不够,但是我要了太多薪水了,所以我必须为了这个虚名而奋斗下去。』如果你能够看到这件事,行为上承认它,就可以。但是你在行为上,在那个结构里面,你又不能降价——你知道,身为中医老师,除了我之外,谁降价?谁敢降价?一打折就不行了。
当年小黄给那个开课单位想了个主意,说什么『提早报名打九折』之类的。他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啊,就好像卖房子,你赶快下订就打折。这个事情传到我朋友林糊糊的耳朵里,林糊糊就说:『叔叔啊,我为你感到不值!什么提早报名打九折?文化,是无价的耶!你就这么作贱自己?你有听说过爱马仕的包包在跳楼大甩卖的吗?』
你知道,其实在这个结构里面,你是不能降价的;降价,就显得你不如人。我那时候开课就说:『我在台湾都收很便宜啊,你们何必开那么贵呢?你收三分之一的钱,多来三倍的人,不是赚一眼多?』开课单位说:『不不不,你不懂,我们大陆不能这样子。你看隔壁教室那个比你教得烂的老师,都已经收那么贵了,你比他更低还行吗?这不是显得你好可疑?』有社会的制约在那里。
那时,我听了林糊糊的话,就说:『对呀对呀!我们创造实相,真是『负面心想事成大法』的典型范例。降价,就是怕卖不出去的行为嘛。』在那个结构里面,你连要降价都很难——我现在是那个结构之外了,我已经脱离了,所以我可以降价,不跟你们玩什么中医控的游戏了——我在台湾的学生,一般是不怎么迷中医的人,随便来学学,也就学会《伤寒论》了;我根本不习惯做中医狂的生意。我过去教书,很多同学都是莫名其妙来的,之中很多人原来对中医一点都不爱的。
像我妈妈,一直觉得『你会死得很惨,人家都会觉得你很奇怪』,但是,有后来学得很好的同学,都说他其实对中医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人家介绍他来我的课的时候,人家说的是:『这个老师不一样,你去试试看。』重点『这个老师不一样』——的确,我因为那些怪,被北京的贵妇帮唾弃,也有人嫌我很娘就受不了而退班了;但是,也因为那些怪,所以有一些需要『不一样』老师的人也会来买,『朝三暮四』嘛——这是另外一件事。
我那时候就被林糊糊那样子骂,我就说:『对啊,对啊。』结果我回去就被小黄痛骂:『你什么意思啊?胳膊肘往外弯,帮着外人来损我啊?』因为那个点子是他想出来的嘛。
像这些事情,即使是我,在那个结构里面,也没有办法保住我的心可以舒服快乐,因为结构上它就是一个很悲情的剧本。
那些微微地主导我们、你没有发现自己在下意识之中,还有催眠着你的那些信念群,我们在去除不实念波的时候,可能会有机会,慢慢、慢慢地浮显出来。而当它还没有浮显出来的时候,你就会遇到那个『现在正绑着你,让你不得不起情绪,不得不一直辩论』的,所谓的『不得已的环境』。那就是你的潜意识不断投射出来的实相。
当然,持续地克服代偿反应,消灭解离,然后,练基本功,你的心中之神再长大一点的时候,那个无意识的部分,就会被晒到太阳底下了。
这是在过程之中,会经验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