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白皮书-第(207)页

所以,『还会想表现得厉害』、『还会摆架子』、『还会对别人的态度有反应』这些这些『尚未弃成』的征兆,但愿都能逐日逐日地,随着我们心力的增加而减少。等做到真正地上无亲了,也就天下无敌了,因为,没人想来理你。

2019 年 10 月 23 日星期三

孔子观于吕梁,县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见一丈夫游之,以为有苦而欲死也。使弟子并流而拯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游于塘下。孔子从而问焉,曰:"吾以子为鬼,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道乎?  "

曰:『亡,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蹈之也。』

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

曰:『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孔子看到有个人在瀑布上面沿着水流下来,他就叫学生去救他;后来才发现那个人是很开心地在游泳,不是内心痛苦要自杀。

孔子就问他说:『哇!你的水性这么好,这是怎么来的呢?』

那个人就告诉孔子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既然被生出来了,就活这呗』

(故)的这种人,就是『成长在什么环境,就被环境塑造成这个样子』(性) 的这种人,就是『到最后练成这样子,就觉得这也是灵魂的呼唤吧』(命)的 这种人,所以我遇到漩涡就让自己被吸进去,水涌出来的地方就让它把我喷上 来,我对这些,都不会拿自己的意见去扛它。我想,我游泳就是这么游的吧?』

其实好多别的书也都有说,遇到河里的漩涡就不要挣扎,让它把你吸进去, 很快就会被推出来了;挣扎反而容易死。

而孔子就再问他:『你说的这『故』、『性』、『命』这三点,可以再解释一下吗?』

那人就说:『我是一开始生在山上,就在山上很安心地待着;后来搬到水边, 我就在水里也很安心地待着。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这功力怎么来的;就当作是 命中注定的好了。』

这个故事,对我来讲,它有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我们的人生,不管处在什么环境,都有这个环境提供给我们很好的资本。可是我们人的心会喜欢耍叛逆、闹别扭,不这个环境给我们的资本,一直觉得『我要的不是这个』。但实际上,可能在冥冥之中有一个很好的安排——我们人生很多的经验跟遭遇,到最后都证明其实是很有价值的。

所以,即使我们现在的人生,好像并不是我们那么爱的一种人生,但是要尽可能地让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能够发挥它的价值完成。这是让生命力提升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秘诀。

比如说,我住的台湾,是个海岛,你固然可以觉得这里好湿好热,但从前, 交通不是那么发达的年代,有老板招待四川的员工到海边旅游,那些一辈子没见过海的四川人,看到海,是何等地感动!我就觉得,我这个台湾人,天天有海可跳,我就要天天像那些四川人一样,心怀感激、感动地去跳海!所以我还蛮能游泳的,而且,很喜欢游。

我是繁体字地区的文学院学生,我就会想到:有些外国人,醉心于中华文化, 为了研究中国的学问,要苦学多少年的中文,才能进得了这个学门!我一开始 就比人家省十几二十年的奋斗了,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我为什么不要?所 以,我还蛮喜欢搞中文的,每次教书,都觉得自己好幸运,占了大便宜。

很多我们视之为理所当然、甚至感到委屈的事情,其实,你换一个立场想, 就会觉得,其实都是很殊胜的福缘;只是你自己要不要看到这一点而已。

如果能这样看,其实,就会很容易发现:自己其实很幸福。或者说,因为不忍心辜负这些缘分,所以我就回随『缘地』把中文学好、把中国的一些东西学好。不是为了责任感或使命感,而只是觉得,有便宜可占,就要占整个便宜。今天超商打对折,为什么不买?

其实我只是单纯明快的贪小便宜之人,用心根本不伟大。但奇怪的是,我会看到有很多其他人,却真的就是:眼前的便宜,他也不贪!

他总把梦想放在最遥不可及的地方,对于自己的现状,只在找茬,只看眼前的不合己意,而期待等到有一天,我们的周遭状态到『合我们的意』的时候, 才愿意起步。

这种乍看是无力、无奈的人生,其实本质是因为你『极端霸道』,什么事都非合你的意不行;而你我执的狡猾,用一种passive-aggressive 的方式,把这种霸道掩藏起来,而假扮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象。我们在这种地方,要对自己狠小心,小心别被自己的我执唬弄了。

事实上,如果你要说什么是『失败者心理学』的话,大部分的专家也都晓得,

『如果怎样……我就能怎样了……』这种结构的句子、心念,是失败者脑海中固定上演的戏码。容易成功的人,是不去『等』这些外在的条件的,要做什么就做了。

当然,不去做的人,所谓『欠缺行动力』的人,常常会说:『我对自己没有自信啊……』之类的借口。但是,这么多年观察下来,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看到的结论:

他不做的理由,真的不是因为什么『对自己没信心』;而是,他那『大恐缦缦』、解离式『霸道』,让他在一切都合他意之前,怎样都『不甘心』先跨出这一步。本质上是在对世界宣战一样:『你都不合我的意,凭什么我就要合你的意!』

我常觉得,我教庄子,教不了你『心向内』,也教不了你『认真』,因为这些都是你自己内在的决断,我作为一个外人,是干涉不了的。

但,我也常常看到,同学没办法做到『认真』,原因常常是因为,他争取不到心境表 310 分的『甘心』心境波长的念波。

一点外在环境不合他意,比如说上司讲了你一两句,他接下来就莫名其妙整个做烂掉,完全自暴自弃,像要跟上司同归于尽一样。

但是,就是因为这种『你都不合我的意,凭什么我就要合你的意!』的『霸道』造成的不甘心,变成让这个人,不管『自以为』多想成为一个有点能力的角色,搞来搞去,都还是以不堪用的废人作收场。

同学,你要做达人,还是要做废人,这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意见。我只是看到这种解离型的『自欺』,会有点觉得空虚荒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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