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龙蛇混杂·《心经》解读·宗教外挂防毒程序·圣人无名(35)

  【原文】《山木篇》 

  明日,弟子问于庄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将何处?”庄子笑曰:“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之间,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訾,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为量,浮游乎万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则胡可得而累邪!此黄帝、神农之法则也。若夫万物之情,人伦之传,则不然。合则离,成则毁,廉则挫,尊则议,有为则亏,贤则谋,不肖则欺,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乡乎!” 

  好啊,那所以呢,我想刚刚我们就花了一点时间定义庄子的逍遥大概是指向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就是怎么样我们能够以一个好像两个不同次元的自我啊,来活这个肉体人的一辈子,那以这样的立场来活人生的一个状态呢,我觉得比较是庄子在说的这个逍遥的一个状态。 

  那当然他的这个后面的文字,啊,擦掉了啊。那他这个“一龙一蛇、一上一下”下面是:与时俱化跟以和为量对不对?就是说啊,我们现在一般人在过日子的时候啊,无论我们是一个所谓的好人或者是坏人,其实以庄子的标准来讲都会面临到一个问题,就是好人也好坏人也好,我们都是以自己的自我在活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大部分人是这样子,就是说如果我是一个对事情比较龟毛的人,就是所谓严格对不对?那我就会遇到什么事情都比较龟毛,对不对?那或者是,如果我是一个人格上来讲是比较会宽恕别人的人,那我遇到什么事情都比较宽恕对不对?如果我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我就遇到什么事情都比较随和,就是我们大概都还是活在一个我们比较固定的人格模式的框框里面。可是庄子他认为的这个逍遥的人并不是这样子的一个活法,庄子说的“与时俱化,以和为量”呢,比较是说当你面对每一个不同的瞬间的时候,那这样的瞬间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对待方式,才能够做到最大范围的调和,那个时候你就会那么做。而这样的一个根据每一个瞬间不同的情境来选择你的反应方式的这种活的状态,其实就不是我们一般人以一个固定的人格在过日子的方法。 

  所以我们上上堂课讲到那个什么,庄子说的均亡羊理论对不对?就是说你有的时候把自己搞到一个好像很有道德标准的人或怎么样,可是其实你在面对每一个情境的时候,都还是在用你自己的固定的那一套在面对,并不是以什么样的反应能够做出最好的结果,最大的调和,在那里做事情。 

  所以我觉得学庄子哦,我觉得尤其是练到那个《人间世》篇的气听法之后,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尤其是这一两年很明显,就发觉自己的人格开始有一点崩溃的感觉,就是我不是那么的有固定的反应了。就是好像说,过去会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怎么样的人,所以我遇到事情会怎么样怎么样,可是我现在开始觉得有比较松的感觉,就是遇到这个情境我这样子反应,遇到那个情境我那样子反应,我开始比较不会用我认为的怎么样是一个好人的那个固定的人格在反应,而这件事情当然是我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而且也没什么好主动做到的,就是练庄子练久了以后,慢慢慢慢会进入的一个状态啊。 

  他说:“而无肯专为”,他说“浮游乎万物之祖”,就是我们现在的人用自己的自我在过日子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有专为,就是有个固定的模式的。但是如果你是一个逍遥的人的话,你就越来越不会活在那个你自己设定好的那个固定的模式里面,而是怎么样呢?他说你是飘荡在那个万物之祖,就是在这个有形的物质的世界背后的那个源头,你的真正的自我是活在那个地方的,而那个地方或许才是《逍遥游》篇里面庄子常常用的这个比喻,就是一棵扎稳根基的大树,就是一个树根扎稳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那样的自我啊,才是一个庄子认为比较健康的自我。 

  那么这样的状况呢,庄子就说:“物物而不物于物”,这个单数的“物”字是动词,双数的“物”是名词。“物”这个字在这个庄子里面就是英文说的那个“object”,就是任何一个我之外的客体都叫做物啊。就是你在面对任何一个对方的时候,你都能够使唤得了对方,可是不会反过来被对方使唤,就是你能够动得了、影响得了别人,但是不会被别人影响。那他说:“则胡可得而累邪”,就是这样子,你活成这样的状态的时候你才不会把这个世界的重担,背负在身上。他说:“此神农黄帝之法则也”,就是古时候这些伟大的帝王啊他们的生命追寻的这个最高指导原则,是往这个方向的。所以,从这个地方我们也可以看出来,就是说庄子他要的一个人的标准,其实跟我们一般论的这个道德上说的好人,其实是不同向度的事情。就是我们现在一般道德上说的好人就是比较是你要如何如何,就是有一些道德修养,养成如何的良好的习惯,然后把自己训练成一个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的人。但是庄子其实对这个部分,并没有那么高度的认同感,当然你也不能说他是很否定这个事情,只能说道家的重点不在这个地方。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们是一个,就是用??我姑且把这个因为庄子那个时代跟道家相对立的存在就好像是孔子的儒家啦,我不敢说孟子,因为庄子同时代有一个孟子,而孟子又把儒家做了一个调整,那是之后的新儒家,就是比较旧的,孔子时代的儒家,我觉得比较是一个社会上的需要。那道家就会觉得这种儒家基于一个社会上的需要而制定出来的道德论点哦,庄子其实会觉得好像并不见得真的能够让人活得很幸福。因为你讲得再白一点,就是孔子本人从出生到死好像也没有几分钟是幸福的。就是是活在那样的忧国忧民焦头烂额的人生之中,就是你什么都做对了可是你还是天天都不开心,对不对?但是庄子就会觉得如果你能够真的超越了这个自我的框框的时候,你就能够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说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过你的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才会有一种玩家的快乐,你的生命中才会有一种玩的感觉,而那种玩的感觉,才会让人每分每秒都活得很认真很有热情,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那样的一种生命感哦,才是道家觉得比较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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