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留下的精神遗产
我十几岁时,肯尼迪当选美国总统。但现代人很容易忘记六零年代初期发生了什么事。肯尼迪真正留给美国人的遗产被忽略了,而史学家、记者和传记作家都误解了其起义。他们只注意到那个时代的重大事件,然后就试图从这个狭窄的框框中去衡量那个时代的成就。他们不了解肯尼迪时代的真正遗产是:精神,朝人性最高点迈进的精神。事件或成就无法解释此一精神,就像是汇集唱片和观赏电视节目,并不足以了解猫王在美国摇滚乐坛上的地位。
肯尼迪曾对美国人说:
我坚信时代需要不断的创造、创新、想象和决定。我要求你们每个人都成为“新疆界”的前锋。我呼唤所有年轻的心–不论年纪、所有坚毅的精神–不分党派,以及所有神祇的子民:“坚强勇敢,不忧不惧。”
肯尼迪遇刺给全球民众带来相当的震惊。希望、目的与冒险的火焰突然间黯淡。1970年在马德里一位意大利电影制片告诉我说:“我很怀念肯尼迪,就像怀念自己的母亲一样。”当詹森总统打着肯尼迪的旗帜带领美国人卷入越战漩涡时,美国的年轻人了解到权利有招蠢人控制了。如果有什么事物能够终止肯尼迪总统对于探险、建设与创造等所初建立的愿景,那就是这两位总统间的显著差异;这种差异抵消了民众的热情,带来了失望。但失望也是一种力量。它可以将天真与随遇而安的理想主义,转变为永远的舒解力量。
媒体让肯尼边变得世俗而肤浅,不过是一位高格调、具领袖魅力、英俊的、年轻的权力核心。许多政治人物处心积虑想模仿肯尼边,而新闻界又乐于做这方面的比较,让肯尼迪所倡导的精神沦于庸俗化。像许多乐评家一样,有许多记者就是无法分辨真实与模仿间的差异,他们老是抓不住实质的东西。格调、领袖魅力和英俊的外表都只是其次。
肯尼边告诉全世界:
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胸中都有一份愿景。别让在大西洋彼岸的我们这一代,被批评为将理想与愿景遗留在过去、将目标与决心让给了敌人。我们已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遍体鳞伤,不宜在轻忽未来。我们应该切记歌德话:“最高的智慧,人类所知最佳的智慧,就是了解到“唯有日新又新的人,才能赢得真正的自由与生存。”“
当肯尼迪表达对世界的希望时,年轻的美国人都在聆听。他能够抓住深藏在美国人心底的那股利他主义所散发出的想像力,并运用这股力量进行建设、探险和创造。我刻在他创立“和平工作团“后,有一天在学校里,一位一向在课堂上扮演小丑角色的大个子突然一本正经。”怎么回事?“我们问他。他平静地回答:”我刚加入了“和平工作团”。“
肯尼迪遇刺后,他的人格也跟着遭到污损,美国人于是尝试找出方法以填补心中的失望、痛苦与失去的天真和希望。但在内心深处,我们从未忘记一项简单的事实:那就是命运操之在已。我们想要的是文明的极致;我们关切的是地球与子孙的未来。胸怀这些理想的人现在逐渐进入权力中心。而这些理想如今正寻求新表现和行动。
肯尼迪的时代已经过去,痛苦已经减轻,新一代并未经历到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徘徊的滋味。利他主义的风潮不再,没有人愿意再“上当了“。但肯尼迪时代的真正遗产仍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这股力量正静待召唤。
肯尼迪是探险者、建设者和创造者的领袖,他所遗留的风格非关政治,而是大方向的指标。他曾大声疾呼:“全世界团结一起,创造新的文明。这句话所造成的影响力,将不是他过世后那股暂时兴趣的反抗—顺应风潮所可以取代的。
肯尼迪曾清楚地表达创造的大方向:
当权力让人类无知时,诗词让他了解自己的困境;当权力缩小了人性的关怀时,诗词让他了解到以往经验的丰富与多元化。当权力腐败时,诗词净化他。艺术建立了人性的基本真理,人类的判断必须以此为基础。艺术家,因忠于自己对事裨观点,成了以个人的理智和感性,对抗霸气十足的社会歪风的最佳堡垒。
政府与创造的风气曾结合在一丐,但后来又失之交臂。所幸,其留下的影响力并未消退。
创造者的文明
创造过程如同电脑一样,也是推行民主化的力量之一,对于新世界的形成也有推波助澜之功。以往只有少数人知道如何创造,而那些深谙此道的人却未将诀窍应用到各个生活层面上,只是沉浸在专门的领域中,诸如:音乐、绘画、写作、舞蹈、科学、发明、建筑等等。
当你讶异与这个世界对于创造过程是如此无知时,转身可能却发现自己正是最好的写照。
五百年前,地球上的人多数都是文盲。但今天你在面试时,
主考官一定是认定你会写又能读。总有一天,创造过程也会成为像读写能力或使用电脑一般的普遍;面试时,主考官问的将是:“你知道如何创造吗?“
当有越来越多的人懂得如何运用创造过程时,将形成一股强大的文明化力量。当学生在接受的正规教育中学会了如何创造的能力时,这世界将会是另一番景象。这股力量相较任何炸弹或任何政治运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人类迈进二十一世纪时,文明的本质正发生巨大的变化,对每个人都将造成影响。在每一个新世纪初叶,新机会将来临;新的生活哲学将深入民众;新的领导人品质将助我们迈向新世界。
每年春季,郊外的番红花种子从坚硬的地表下,透过层层腐烂的树叶,进出地面。在这片苍凉贫瘠的大地上,番红花的生长显得渺小又微不足道。但数星期后,整个自然界在番红花的簇拥下,将呈现一幅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二十一世纪到来前,在曾经是无情与漠不关心的世界中,这种新发展最初虽显得有些唐突,但我们仍可以看到,新发展的内在力量与生命力正在蓄势待发,静待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