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就照做了。那，过了一两天，她好像……那个礼物送的，好像她爸爸没那么喜欢还是怎么，就是没送成吧。然后她就跟我说：“杰中你有没有办法拿去退，或者是换换别的东西。”
那到这里基本还相安无事，对不对？然后我就把那一包玩具，迪士尼仿旧的——仿旧的意思就是说，你知道，它是仿造成那种40年代留到现在那种玩具，所以它的那个设计是，好像涂了很多层那种暗色的油灰，整个看起来就象是被烟熏过那种旧旧的感觉。然后我去那个店里面跟那个老板娘讲说：“我前几天帮我们老师来，替她来买这个东西的，那个玩具，她好像后来她当礼物没有用上，她问我，我可不可以跟你换别的东西，或者是你愿意退钱，那样就更好。”这样子。
结果那个老板娘打开那个包包，她就楞住了，她说：“这不是我卖给你的东西吧！”
然后呢，我看一下也觉得奇怪，我觉得买回去的不是这个东西。就是，还是唐老鸭，还是PLUTO，可是我买回去的唐老鸭是褐色的，拿回来退的是白色的，就是马桶“清洁前”和“清洁后”的那种色差。
然后那位老板娘也没有为难我，她说：“你那个老师的家是不是做翻版模型的啊？”说她是不是买真货拿去做了一个模，然后两、三天的时间，开了一个模，做了一个假的东西，然后让你拿假的东西来退，然后真货还又留着。（同学们大笑……）老板娘她这个人好好哦，她是很奇怪。
然后这个就没退成。我就打电话回台大，我说：“老师，我去退货那个老板娘说，这不是她卖出来的东西，那我看也觉得真的不一样。”
然后那个老师就说：“杰中，你冷静一下，因为你现在已经疯了……”然后她接下来就说：“那个玩具买来很脏，我把它擦干净，有什么不对呢？”
（JT叔叔笑着捶桌子）仿旧商品诶！你把它擦干净！“我做错事了吗？我不能退吗？”怀旧、仿古，就把它擦成……咖啡变白色。我就觉得你没有资格退了。可是那时候，真的那个时候一瞬间……我跟你讲，当她说“你已经疯了”，我真的觉得很困惑，是不是我真的帮她买完这个之后换世了？
你知道那种……小芳你吐个槽，（小芳：“你真的很弱。”）我真的很弱对不对。因为长得“有点象”“有点不象”的时候，整个事情就很暧昧。
因为我跟她打电话，跟那老师说：“是不是你买了不同家的玩具把我的拿错了？”我就是问的之类的问题。然后，过了一下，就是她先说我是疯了，然后再说怎么、怎么样闹的脾气，然后挂掉。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又打电话来，她打电话来是很清楚的说教，她就说：“杰中，其实做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真’，说实话！永远是最好的解决之道。那这个，你如果是老老实实地就跟那个玩具店的老板娘讲，要退货、或者退钱、或者换别的东西，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要说谎呢？”
然后她就，顺理成章地想成，我根本没有去退，或者怎么怎么样，然后嫌麻烦。就是她理所当然把我捏造成一个坏人。然后她就说：“明明白白的事情，怎么样、怎么样……”但我忘记了，主要就是说——诚实，你为什么做不到呢？用那种很悲悯的态度来这样说我。然后她就说：“玩具就拿去丢掉好了，不要了。”所以这是……大概是这样的一个段子。
其实是越讲越扯，越讲越离谱，对不对？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意识结构还没有走出来，还没有办法说“你他妈放屁！去死吧！”。（同学们大笑…）就是还没有走出来的时候，那个被那种话刮着、刮着、很难过，而且会有一种想要屈服的感觉。
那次我真的没有疯掉，我就觉得那个时候还要我讲什么“老师，对不起我错了”，这种话我真的讲不出来了，但是那个画面我感觉到，非常地“迷离魔境”。就是已经搞不清楚到底真相是在哪里了，你知道吗？就是怎么会大家都活在一种幻想的世界里面这种感觉。
那，就是这样子的故事情节，我刚才只讲了三个故事哦，在那个研究室这些年来这是一天到晚都在发生。然后很多、很多的研究的助理都被打成那种，一点点小事就要扑倒在地，说“老师我错了，我辜负了老师的慈爱”之类的。
（视频有中断跳跃）
我必须要对自己一天比一天诚实，等有一天终于诚实到我可以百分之百相信，她走了我不会后悔，她走掉的话我就笑开了。对不对？懂我意思吧？就是人走了为什么要后悔？